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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海:悼念火子

劉火子走了。從此一去不复返。幾十年相交。一旦噩耗傳來,心中無限悲痛。 我認識火子是在抗戰時期的桂林。當時他在《廣西日報》工作,一見如故。此後桂林、香港、上海一起共事,一起進牛棚、一起到「五七幹校」勞動,粉碎「四人幫」後心情舒暢,還一起到普陀山旅游。在長期交往中,我了解火子是個熱愛工作、熱愛生活、愛憎分明的人。對朋友忠誠、熱情、寬厚,對敵人嫉惡如仇,在公開場合,他雖然說話不多,但心中有數。他一生認真工作,富有創造性,是個難得的好同志。 早在一九四六年初,日本投降後召開的政治協商會議,取得了積极的成果。重慶各界發起舉行慶祝政協成功大會。誰知國民黨反動派為了打內戰,破坏政協取得的成果,組織了一批特務打手,揮舞棍棒,搗亂會場.打傷了大批群眾,中間包括著名的愛國人士李公朴、郭沫若、馬寅初等;這就是震驚中外的「較場口事件」。事後國民黨中央社發表了是非顛倒的報道,激起了進步新聞界的憤怒。在《新華日報》石西民同志的領導下,火子代表《商務日報》進步記者聯名發表公開信,揭露「較場口事件」的真相,抗議中央社造謠,矛頭直指反動當局,當時引起了很大的震動、火子為了爭取公開信發表;不顧報紙老板的反對和威脅,堅定不移,一直到利用廣告形式見報為止。 火子在對敵鬥爭中愛憎分明,在工作中精益求精。他長期主持《文匯報》夜班工作,夜班在報紙工作中最艱苦。白天當黑夜,黑夜當白天,時間緊,隨時要決定稿件取舍。五十年代報社窮,夜班工作在下半夜結束後,不能用汽車送工作人員回家、火子就和同志們一起,常常步行幾小時才能回家休息。他從事夜班工作幾十年,是個長夜班,從來沒有怨言、每夜口含煙斗,指揮若定,直到因病不能做夜班為止。他在編輯工作中富有創造性。記得《文匯報》從北京遷回上海,為了在報紙版面上有所創新,他搜集了各國報紙包括資本主義國家報紙,日日夜夜研究編排規律,並善於結合實際,在版面上創新。一段時間里《文匯報》編排醒目、清晰,開創了中文橫排報紙八欄編排法,在橫排中,夾直題直排,引起了同業的注意,後來被全國報紙普遍採用。《文匯報》注意美化版面,成為報紙工作中重要特色,火子起了積極的作用。這一點誰都不能忘記。 粉碎「四人幫」後,火子調到大百科全書出版社,擔任中國百科年鑒主編、他一頭理在工作中,從組稿、改稿、定稿到編排設計,一直到使用照片,嘔心瀝血,創刊了新中國第一部綜合性中國百科年鑒、出版後受到國內外讀者的好評。 火子是

黃立文:淚灑春申哭火子

著名的詩人、新聞出版工作者劉火子辭世了。對於這位與之有將近半個世紀情誼的老友的永別,實在悲痛難抑! 劉火子的夫人金端苓談到,在火子兄彌留之際,神志不清,痛苦異常。看來好像有不少話要說,卻說不出。能聽到稍許清晰的話是:「這條標題要換掉!」「這個版面要修改!」我們無法知道他說這些話的具體意思了。灼然可見的是,他對新聞工作如此執著,如此熱愛。這種思想感情,在他離開人世的瞬間強烈地表露出來。 劉火子的童年活得艱辛。他十三、四歲在一家煙絲店里做童工,在繁重的刨切煙絲的體力勞動中堅持自學。他學中文,獲得顯著的成就,能夠寫出出色的詩歌、散文與通訊,以致成為出版界聞名的編審,他學外文,在英文方面,我看到他與蔣定本合作,翻譯美國著名記者安娜‧路易斯‧斯特朗的名著《斯大林時代——巨大的瘋狂》,在文匯報連載。劉火子精通世界語,也是勤奮自學的結果。 劉火子原名劉培燊,火子是他寫詩時開始用的筆名,後來就一直用這個名字了。我知道劉火子其人,是在家鄉廣東從事抗日救亡工作之際。當年,劉火子在香港的報刊上發表詩作和散文。在離開大眾日報之後,他擔任了珠江日報的戰地記者。他充滿激情風格清新的作品,很使讀者喜愛。後來,儘管我也參加了新聞工作,但我在柳州,他在桂林;他在重慶,我在貴陽,睽違兩地。直到抗日戰爭結束,我到上海,與孟秋江等合辦《文萃》周刊,同時進文匯報工作,才開始與劉火子有了間接的,其後是直接的甚至是緊密的接觸。 1946年元月,劉火子為我們辦的雜誌寫過三篇關於政治協商會議的通訊,署名都是劉寧。第一篇刊於17日出版的第15期,寫到許多代表性人物要求和平,反對內戰;要求民主,要求釋放政治犯,取消特務機關。通訊記敘了馮玉祥、茅盾、李公朴、邵力子、董必武、郭沫若、鄧初民關於制訂和平建國,建立民主聯合政府,宣布舊的國大代表無效,要求重新選舉等意見。第二篇,他寫了在蔣介石發表了保障人民自由等保證之後,還有老百姓被以「衣冠不整」的罪名抓了去當兵打內戰;木刻家王琦也被禁了半小時。而在第三篇通訊中談到:周恩來在第四次大會上沉痛地流著淚,要求早日釋放張學良、楊虎城。這三篇通訊,通過《文萃》周刊,從上海輻射到南京、北平、天津、武漢、廣州等廣大「收復區」,影響很大。 1946年2月10日,重慶各界萬餘人在較場口舉行慶祝政協成功大會。國民黨當局派遣大批特務暴徒打傷李公朴、郭沫若、馬寅初、章乃器等60餘人。國民黨的中央通訊

端木蕻良:望雲涯引——悼念劉火子

黃浦江上,秋颸起,曉霧白。霜侵蒹葭,人間頓披寒色,蒼苔凝碧,蘆花飛如絮。望南海,幾許波濤,是君來去處。 鳳台人憶,玉蕭譜,喜相聚,閤家共語。火子星隕何遽?淚灑西風下。聽斷箏,益增悲懷,只覺詩壇空如。 作者:端木蕻良 寫於:1990年11月18日,北京

曾敏之:懷火子

夜雨巴山,憂患相扶,幾見槃才紓國難。 星沉黃浦,甘辛憶舊,長留風范耀文林。 這是一對挽聯,是得到劉火子兄辭世的不幸消息之後,百感交集,追念他的音容及往事而寫下的,算是含淚寄托了一點哀思。 屈指算來,与劉火子的友情已逾半個世紀了。記得初識於抗日戰爭初期,那時是文化人雲集桂林的年代。他是從香港避難到桂林的,以詩人身份參加了廣西日報工作,而我到桂林時也是投身文藝活動,在幾次集會中與他會面,從此締交的。當我於1942年轉入大公報任記者之後,友情也與時俱進。 火子的身材高大,可以用魁梧一詞形容,一支雪茄煙斗常銜口中,很有一點紳士派頭,說起話來帶有濃重的粵語口音,外江人卻不難听懂。當年的桂林可稱為文化城,火子也是以文化人的姿態,用筆如劍參加了抗日戰爭活動的。 火子的詩作,是受西方現代派影響的,他在香港年代就與詩人戴望舒相識,那時是他的詩創作旺盛的年代。太平洋戰爭起後,逃難到了桂林,也仍然寫詩,他是胡危舟主編的《詩創作》的作者之一,也是胡明樹、韓北屏、鷗外鷗、周為、洪遒合編的《詩》刊的作者之一。 在桂林,值得追憶的是西南戲劇展覽的時候。1944年由田漢、歐陽予倩、熊佛西領導策划的西南七省戲劇展覽在桂林舉行,這是檢閱抗戰戲劇的一次規模巨大的劇展。在西南劇展籌委會中,火子與我都擔任了宣傳部的工作。 火子在西南劇專中活躍、操勞,鬥志昂揚,投身於沸騰的洪流之中。西南劇展的高潮是參加保衛湘北的愛國捐款大游行,參加西南劇展的演員、文化界人士都踊躍走上街頭,劉火子也站到前頭。抗日救亡口號響徹云霄,個個熱血沸騰。 但是湘北終於保不住了,日寇沿冷水灘扑向桂林,1944年深秋時分,桂林面臨大撤退,兵荒馬亂的情景,真是触目心惊。火子奉廣西日報當局之命,與記者陳子濤率領員工向平樂方向撤退。我在桂林車站看到他背著行囊,持著手杖指揮民工搬運行李,我們於匆忙中作了話別,就分手了。 我們是在重慶再見的。火子先我到達重慶,已應聘參加商務日報工作。這家報紙是四川財團康心如等創辦的,代表地方的開明勢力,與國民黨政府並不盡和諧,因此商務日報容納了一些中共地下黨員擔任重要職務,如今已知名的如楊培新、欽本立、梁柯平等都是。 重慶是國民黨政府所在地,處於西南大後方,對日抗戰並不盡力,只想保存軍隊實力以對付中共,因而失地千里。日軍沿黔桂鐵路進攻獨山,重慶震動了,一度醞釀遷都西昌,當時的評論家諷刺國民黨是打算躲到堪察加去。我們新